wb:一块可颂小面包

【宜嘉】一日为师 01

#师生搞一下

#不要对题目瞎想(严肃



王嘉尔大三开学的第一堂课是国际金融,他和过去两年一样早早去食堂吃过早饭到了教室。教室在八楼,一过7:45电梯就会人满为患,多等几波就可能迟到赶不上点名。新学期第一天大家的精神面貌还很积极向上,他也起得更早,站前电梯前的时候刚七点半,零零散散地站了几个人低头刷着手机,等到电梯他最后一个才上去,准备按楼层才看到站在按钮前的人。


九月初的温度还不低,早晚稍凉但大部分人都还在穿短袖,男人穿了件黑白条纹的半袖衬衫,扎进裤腰里显得很精神,眉目清秀鼻梁高挺,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王嘉尔忍不住多看了几秒,直到对方抬了下眉毛他才回过神,“八楼,谢谢。”


男人微微笑了一下,悬着的右手放了下来,王嘉尔看了眼已经亮成红色的数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往另一边的角落站了站,校园里穿着正式来上课的学生并不多,但是这人过于年轻俊美的面庞也实在不像老师。


到八层的时候电梯里只剩下两个人,过于安静的空气不知怎的让王嘉尔有片刻的尴尬,电梯打开的时候他几乎是扒着门冲了出去。他并不是慌张毛躁的人,只是在一个不大的密闭空间里好似被人注视着觉得别扭极了,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但他还是不太能忍受这样的氛围。


教室里还没什么人,他按照自己的习惯选了中间排靠边的位置,正如他的性格,随大流但始终处于人群的边缘,扔在人堆里不被看见才是让他舒服的位置,而高考算得上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他所在的财经大学是全国数得上的学校,在财经类里更是名列前茅,大家削尖了脑袋都想往这里钻,他是那种天资不错又踏实勤奋的小孩,常年处在重点高中年级五十名左右的位置,是好学生但算不上尖子,老师跟他说几句话夸他乖都会低下头烧红脸,所以并没有老师同学过于打成一片。高考的时候超长发挥冲到了二十名,加上报志愿运气不错,进了这所学校的金融系,他的名字和照片贴在学校招生宣传栏里待了足足三个月。金融作为学校的王牌专业,每年只招三十多人,尽量保证男女比例平衡,王嘉尔成为了这届十四个男生中的一个。


上了大学他还是那样,和所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室友需要带饭他不会拒绝,结组做作业他会很快做好自己的部分,集体活动从来没有缺席,但是小圈子聚会基本没有他的身影,因为没有人想起来叫他。


其实他的长相应该是招人喜欢的类型,高考之后摘掉了度数不高的眼镜,一双大眼睛又亮又圆,盯着人看一会就让人心化了,但他和人交流的情况都不多,更何况是对视,大概只有全神贯注地认真听讲的时候,老师才会看到他真挚不躲闪的眼神。


第一次上课并没有提前发过来可以预习的课件,他打开课本翻了翻目录,教室里逐渐热闹起来也没有打扰他继续翻页的动作。大约是许多没见有很多话要说吧,他在心里这样想,然后又集中到课本的内容。


上课铃响之后他才抬起头,看到讲台上的人时他捏着纸张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阳光洒下来把书页和纤细的指尖照成了半透明的样子,空气里的颗粒在光束里跳跃着流动,墙上的时钟好似有刹那的停止。


“同学们好,这学期由我来上这门课,”男人指了一下大屏幕上的几个黑体字,“国际金融。”


女生们带着满脸的兴奋开始窃窃私语,男人笑起来变得更加温柔,正如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的温度,不像夏日的炽热,也不似秋风的萧索,恰恰是两个季节交接时的热而不燥,凉而不寒,舒服得刚刚好。


“我姓段,段宜恩,今年刚毕业,大家多多指教。”名字过于好听的人轻描淡写地几句带过自己的履历,叽叽喳喳的女生们露出更加沉醉的表情,以至于两节课下来都没人打瞌睡。


他熟练得不像第一次讲课的人,连王嘉尔都这样觉得,即便他向来对老师本人不作任何评价,但还是忍不住多想了一下。这位老师长得比一般人帅得多,但内在丝毫不输优越的外表,思路清晰,谈吐不凡,旁征博引,风趣幽默,仅仅两个小时过去就迅速成为了学院乃至整个学校的新晋男神。


接下来一周的话题好像都在围绕着这位老师展开,王嘉尔在每个课间都能听到新的情报,一天更比一天详细,在第二次上课之前他已经对男人有了并非本意但称得上丰富的了解:段宜恩今年27岁,硕博连读,毕业于国内金融专业排名第一综合排名也第一的大学,本想继续深造,但是被本院的院长挖回来,成为了全校最年轻的讲师,而之所以能挖回来是因为院长是他父亲。


周一早上的国际金融是出勤率最高的,课堂氛围也是最好的,课间同学们总喜欢围上去和段老师聊天,课余时间也常常三五结伴去他的办公室。


当然,王嘉尔不属于这些人。他依旧独来独往地上课下课,去图书馆自习,两个人唯一的交集是周一早上偶尔在电梯里碰面时他问一声“老师好”,对方每次都会笑着点头。


段宜恩从不点名,也不需要叫人回答问题,因为总会有人主动举手,这和计量经济学上死气沉沉无人响应的老教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教研活动老教授对这届学生感到痛心疾首的时候段宜恩一时失语,直到散会后系主任告诉他是因为计量经济太难他才稍微解开心结。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开学一个月之内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因为他连从来没有举过手回答问题的王嘉尔都认识了。


第四周的课上段宜恩布置了下一次课的主题,要围绕中美贸易战举办一个小型辩论,立场按照单双号自动分开,规则讲清楚之后同学们开始小声议论,段宜恩依旧带着标准的笑脸,“我们班人数是单数,选一个来做主持人,”他不顾几个透露出极度渴望的眼神,目光不经意地扫了几下落在了第四排窗边的人身上,“王嘉尔吧。”


被点到名字的人瞬间抬起了头,脸上迅速染上了一层桃花酒的颜色,他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看到台上的人歪着头对他笑,“可以吧?这学期还没听过你在我的课上发言。”


他的脸更烫了,垂下头抿着嘴不知所措地在书上划了两道。旁边的同学都被段宜恩逗乐了,并不是嘲笑他,他们只觉得这位新来的老师对班里的隐形人还不够了解,所以作出一个略显尴尬的决定,但是又没办法驳回。


王嘉尔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当上主持人,他不爱说话,更不爱站在目光聚焦之处大声说话。他犹豫了几天要不要去找老师推掉这个安排,比他合适的大有人在,可他连去找老师这件事都纠结了很久,他不知道段宜恩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他的课表,第一节课后学习委员发给大家的课件里有他的电话,但他并没有勇气拨通或者发个短信——他没找到正当的拒绝理由。


他没有向任何人求助,一边在网上找各种主持词,照着改了又改,另一边还在思考逃掉这个差事的完美借口。尽管他一退出就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接下,根本不在乎换人的原因,反而觉得让位才是更合理的安排。他也并不知道,全班除了他都照着PPT上的号码加了段宜恩的微信,还时不时聊上几句。


第五周隔了一个国庆假期姗姗来迟,王嘉尔熬了两个星期终于等到这天,他比平时到教室更早,整了整衣领在座位上腰板儿挺得笔直,主持词折叠最多的地方已经被磨得透出一个小缝,一件段宜恩认为随意到张口就来的事情被他搞得像台晚会一样正式。


他练了很多次,妈妈无意中听到抑扬顿挫的音调发现了他的秘密,笑着问他要不要试着来一遍,他把那两张圈圈画画的纸随手一折把妈妈推出了房间,对着窗外压低了声音继续练习。


站到讲台上的时候他还是紧张得要死,即便那些话已经被他记得滚瓜烂熟,当他看向台下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的时候大脑有短暂的空白,段宜恩在讲台一侧领头鼓起了掌,从对方的视线里他看到了坚定和鼓励。小学生关于演讲的作文里那些用烂了的词是真的,他迟来地第一次切身体会到。


他深呼吸了一次开始主持,音色有些哑但是声音不小,虽然整场下来脸上的绯红都没有完全褪掉,但总体上环节紧凑,节奏也把握地很好,说完最后一句“谢谢大家”落下了心里那块石头,鞠了下躬终于笑开往台下走,迎面走过来的段宜恩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是对方中断再一次鼓掌的唯一动作。


最后十分钟段宜恩对辩论做了总结,他从来不拖堂,下课铃响之后收着电脑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集中在他身上,他还是那副淡淡笑着的表情,“王嘉尔下课找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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